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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8章 渺小如尘庞大如山（第2页）
他腰身下沉，全身力量如同绷紧到极致的弓弦，尽数灌注于双臂。
裂魄刀被他从崩裂的大地中悍然拔出，刀尖直指苍穹，直指那拍落由无尽黑暗与怨魂组成的爪心。
刀锋与巨爪，一渺小如尘，一庞大如山。
带着截然相反的毁灭意志，在下一刹那，轰然碰撞。
时间，在那一刻被强行冻结拉长。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能量的狂潮对冲。
只有一种诡异令人灵魂都为之颤栗的寂静。
刀尖，与那流淌着粘稠黑暗镶嵌着无数哀嚎面孔的爪心中央，轻轻抵在了一起。
接触点，空间呈现出一种病态玻璃般的透明扭曲。
一圈无声灰白色的涟漪，以接触点为中心，极其缓慢地荡漾开来。
涟漪所过之处，无论是飘散的尘埃，还是空气中弥漫的污秽气息，都瞬间失去了所有色彩和活力。
化为静止毫无生机的灰白粉末，簌簌落下。
在这绝对凝滞的瞬间，顾诚的意识，被一股无法抗拒冰冷粘稠的洪流，强行拖拽。
他“看”到了。
透过那抵在刀尖上的爪心，透过那凝固的黑暗物质，他“看”到了巨爪内部。
不，是这深渊意志碎片的核心！
那是一片翻腾永恒的黑暗之海。
海水中没有水，只有粘稠不断蠕动相互吞噬的怨魂。
它们扭曲变形，面容破碎，无数张残缺的嘴巴无声地开合着，发出只有灵魂才能感知汇聚了所有痛苦绝望憎恨疯狂的永恒尖啸。
每一缕黑暗物质，都是亿万怨魂被碾碎熔炼后的残渣。
而在那怨魂之海的最深处，在无数破碎面孔汇聚的核心，漂浮着一块碎片。
那碎片如同最深邃的黑曜石，边缘却不断崩解又重组，散发出一种冰冷古老纯粹到极致对一切生命与秩序都充满无尽憎恶的意志。
它便是这巨爪这深渊裂口这无边黑暗的核心驱动，是这片腐朽世界根源力量的微小投影。
无尽的怨毒与纯粹的毁灭意志，如同亿万根冰冷的毒针，顺着刀身，狠狠刺入顾诚的意识。
那足以瞬间摧毁任何凡人灵魂的负面洪流，冲击着他的精神壁垒。
然而，就在这灵魂层面遭受恐怖冲击的瞬间，顾诚布满血污因剧痛和重压而扭曲的脸上。
那抹狞笑，却如同烙印般，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变得更加清晰！
更加……
疯狂！
他不仅没有在深渊意志的冲击下崩溃，反而在那片怨魂之海和那枚冰冷碎片的深处，感受到了一种“味道”。
一种前所未有纯粹属于终结本身的甘美。
“呵……”
一声低沉沙哑，却带着某种奇异满足感的嗤笑，在顾诚凝固的唇边溢出。
这声嗤笑，如同一个开关。
他手中，那柄与巨爪僵持的裂魄刀，刀身上原本只是覆盖凝聚的薄薄红光，骤然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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