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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魏阳是被一阵挠门声吵醒的,似乎有什么东西锲而不舍的抓挠着阳台的推拉门,他挣扎着睁开眼,才想起自己昨天为了“行事方便”专门锁上了阳台门,估计是乌龟老爷大早上想要出来遛弯,发现门被锁了正在大发雷霆。
然而这一睁眼,又让他吓了一跳,窗外已经天光大亮,也不知几点了,昨天曾先生可有吩咐要他们跟着出门的,耽误了时间就惨了。瞌睡虫立刻跑了个一干二净,魏阳翻身就想下床,然而一只手探了过来,搭在他的腰上,把他揽入了怀中。
这动作顿时让魏阳脸上溢出了笑容,看来睡过头的真不止自己一个。懒洋洋的转过身,他对枕边人微微笑道:“齐哥,天都亮了,还不起床吗?”
张修齐没有答话,只是凑上前去吻住了他的嘴唇。两人依旧浑身赤果,温热的肌肤紧紧贴在一起,也让本就有些晨起东西开始升温,硬挺起来。然而这吻没有持续太长时间,魏阳挣扎的拔开了嘴,安抚式的在小天师唇上舔了一舔,苦笑道:“再不开门老爷估计就要砸了,还有曾先生说过,今天要出门的……”
他话里带着十足的意犹未尽,但是那句“曾先生”还是让张修齐清醒了过来,也终于想起了舅舅的嘱咐,他的手臂不由一僵,松开了手。魏阳没察觉到这一瞬间的僵硬,已经起身去给老爷开门了。看着对方未着寸缕的身体,张修齐的眼神微微一沉,深深吸了口气,也坐起身来,从被窝里翻出揉成一团的睡衣,穿在了身上。
等到魏阳把阳台门打开,又去捞衣服穿时,张修齐拉开了房门,想去卫生间洗漱,然而一出门,他就看到餐桌上已经摆上了早点,舅舅正坐在餐桌前,似乎在等人出来。张修齐的脚步顿住了,过了一会儿才下定了决心似得,缓步走到了他面前。
上下打量了一眼那皱的不成样子的睡衣,曾静轩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开口说道:“起晚了?”
张修齐点了点头,脸上没露出什么表情,但是身体语言却显得十分拘谨,曾静轩一手养了他二十年,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看来昨天说出的话,一样都没能管上用。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两情相悦青春年少的时候,家长的话有用才奇了怪呢。
摇了摇头,他淡淡说道:“后天我们就要出发了,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
没想到舅舅会这么高拿轻放,张修齐愣了一下,立刻点头应下。看着对方认真的神情,曾静轩诧异的挑了下眉,他突然发现包裹在张修齐身上的那种焦灼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更为沉稳坚定的东西,就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一样。也许这种守护的决心和责任感,才是一个男人成长的良方。
这样的变化,也不算坏。曾静轩点了点头,冲他说道:“你先去洗脸吧,等吃完饭咱们就出门。”
莫名其妙过了这关,张修齐心底也有些放松,又沿着原路走了回去,谁知还没推开卫生间的房门,就见一边卧室里扎着耳朵偷听的魏阳,发现了小天师的视线,魏阳还挤眉弄眼做了个表情,似乎在问“没事了?”
张修齐不由挑了挑唇角,回了他一个微笑。也不答话,直接推门走进了卫生间。被这笑容弄得心脏一阵乱蹦,魏阳才琢磨过来,这似乎是“情况解除”的意思,上下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扮,确定没问题后,他才跟在乌龟老爷身后,装模作样的走出了卧室门,跟曾先生打了个招呼:“曾先生,抱歉起晚了,麻烦你买早餐回来……”
他的神情十分自若,然而曾静轩看他的表情比看张修齐还要专注,看了半天,突然起身走到他面前,直接说道:“伸手。”
被弄得一头雾水,魏阳乖乖伸出了手,曾静轩直接把手指搭在了他腕上,摸了半天后,皱了下眉:“没想到……”
“咳,曾先生,有什么不对吗?”魏阳实在是有点心惊胆颤,睡了人家外甥后被亲舅舅堵在门口,任谁都要有点发憷,然而看曾先生的表情,又不像是兴师问罪的架势啊。
曾静轩摇了摇头,放开了他的手腕:“你精气恢复的倒是不错,如果没有意外,下午应该就可以试试画符了。”
“啊?”魏阳难得也有些发傻,这是个什么情况?
曾静轩的神色却变得有些古怪,房中术向来都是道家一门看家本领,但是没想到,巫家血脉竟然自然而然就会产生类似效用,只是这种事情,他又没法说明,更不想深思这两个小家伙到底是用了怎么个“采补法”,犹豫了片刻,只是轻咳一声:“真阳也有补气强身之效,只是……别过度就好。好了,你去洗漱吧。”
说完他停都不带停的,直接转身走进了书房。魏阳站在原地愣了半晌,突然反应过来曾先生话里的意思,“真阳”难不成是那个……咳……昨天他还真没怎么浪费……
饶是脸皮堪比城墙,魏阳这时也觉得扛不住了,臊眉耷眼的溜进了卫生间。张修齐此刻已经洗完了脸,正拿着牙刷认认真真刷牙,看到他这副德行,不由停下了动作,皱眉看了过来。
魏阳也没看他,直接打开水龙头接了捧冷水拍在脸上,好歹等那股子燥意褪去之后,才抬头冲张修齐说道:“咱舅看来是给通过了?”
“咱舅”这说法愣是让张修齐呆了片刻,却没有反驳。魏阳见状嘿嘿一笑,也不管自己满脸的水珠和对方满嘴的牙膏沫子,直接探头在他嘴上啃了一口,挤了挤眼睛说道:“看来情况发展不错,再努把力,干掉那帮坏蛋就行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股压抑不住的热情,根本就不像面对可能会丧命的危险,张修齐忍不住也挑起了唇角,他心中还有阴霾和忐忑,以及被恐怖驱使的愤怒,但是为了身边这人,他不会再轻易冲动,轻易放弃。他要努力活下来,跟魏阳一起。
没有理会口中的泡沫,张修齐偏过头,深深吻了回去。
半个小时后,俩人吃完了早饭,跟着曾静轩一起上路,他们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市火车站的方向。开了足有一个小时的车,三人来到了火车站附近的一栋宾馆楼前,曾静轩直接下车,带着两人来到了12层的一间客房前,敲了敲客房的房门。
没过两分钟,房间门就被打开了,一个满脸横肉,腰围足有三尺半的中年胖子出现在三人面前,然而这个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的胖子,在见到曾静轩时立刻堆起了笑脸,伸手就勾住了他的脖子,把人往里拽去:“你小子就会搞这套,高铁倒火车我容易嘛!”
曾静轩轻笑一声:“如果不是你和云怡,我也不敢这么指使啊。”
正说着,屋里又走出了另一个身形干瘦的女子,也是四十上下的年纪,可能是因为太瘦,面向有些显老,带着抹若有若无的苦色,然而那双眼却清澈透亮,有种逼人锐意,让人过目不忘。
根本没想到是出来见人,魏阳和张修齐不由都有些发怔,曾静轩已经扭头向两人介绍道:“这位女士是三僚赖姓的继承人,名叫赖云怡。旁边这个胖子是她的丈夫历天高,也是三僚本家人士,不过没什么出息,是个淘宝店老板。他俩都是我的发小,你们不用拘束。”
这介绍词立刻让历胖子不依了,嚷嚷道:“什么淘宝店老板,那是网络经销懂吗,现在风水圈的生意多不好做,能跟我家一样的就没几个。”
赖云怡没有搭理臭贫的丈夫,双眼盯着张修齐看了半晌,才幽幽说道:“这就是芸姐的儿子?还真找回天魂了。”
“嗯,也算机缘巧合。”曾静轩笑着点了点头,“怎么样,现在他俩运势如何?”
三僚村本来是六大姓的天下,都是杨公杨筠松的直系子弟,唯独赖氏是个例外,赖家先祖赖布衣乃是曾文辿的弟子,不计入六姓之列,名气却比六姓任何一人都要响亮。相传这位“先知山人”曾任宋代国师,后被秦桧陷害,游离全国,留下了不少传说,乃是一代风水宗师,更是一位真正的全才。然而奇的是他的风水堪舆本领没怎么流传下来,反而传下不少相命的本领,甚至可以说是现今流行的“麻衣神相”的创始人,因此赖家的子孙也多走麻衣一脉,对于看相十分精通。
能够成为赖姓继承人,赖云怡的手段自然也不会差,只是打眼看了两人一眼,她就点了点头:“一者独阳,一者孤阴,碰在一起反而相辅相成,两人运势有互补之效,是件好事。这小子就是芸姐当年说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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