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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清真风味餐厅11（第1页）

百富烤霸的门口，全是程雍的身影走来走去。我吓的躲进了相隔不远的“清真风味餐厅”。

学校里有人在值周。红色的袖标别在蓝色白色的衣服上。这是我们的对偶学校八中。我们总是揶揄他们，但也充满了好感。他们的值周在广场及其周边抓早恋扣分，一个班一百分，如果抓到了一对情侣扣十分。也就是说如果这个班有十对情侣在广场接吻，分就扣光了，这个班的班风班纪被评为“差”或者“不及格”。

我又看到了程雍。当然了他完全不属于这个学校或者班级。他已经工作了。他穿着牛仔裤，戴着一个walkman的白色耳机，他拉着武乐乐的手。武乐乐短发也好看。她穿着白色高领毛衣和一条长背带裤。头上别着一个赛璐珞卡子。赛璐珞就是cellular高质量塑料的一种音译。这牛仔背带裤我是看到武乐乐穿觉得那么好看，因此我自己也买了一条。

八中的值周在抓早恋。我感到有意思极了。我也到八中门口，那门口除了大的扁豆面旗子店、四十九丸子汤店、还有一个午饭点和晚饭点开着的“夜市”。“天山百货大楼”就在对面，那儿还有一个“百富烤霸”主打菜肴是38元的“大漠烤鸡”。

这大漠烤鸡我是吃不起的，量太大，38元一整只鸡也不适合一个人吃饭的我。小鸟胃的我最多在百富烤霸买一个甜筒。我看着程雍在接吻和清真风味餐厅买两碗米线分给武乐乐吃，但是太热了，我也吃不了这么多碳水化合物。我决定走到八中门口的那家将开未开的摊子，也就是“夜市”。

那夜市用巨型阳伞撑着，为了固定，巨型阳伞下面有一个石头桩子。这下面很阴凉，可以做一个冰棍摊位、凉茶摊位、或者任何。这个夜市的老板选择的是三凉摊位。店主好像一对夫妻。他们带着川渝哥老会箱子和有一个手推车的匣子在那儿卖凉面、凉皮、面筋、黄瓜丝。老板手速极快，先使用塑料瓶子装的油盐酱醋姜葱蒜味精胡椒以及辣椒酱浇这些面，然后哗啦啦地拌面，发出像打鸡蛋一样的声音。然后把那坨面飞的一倒。上面加上小葱和干果碎，淋上炮制好的肉酱，最后呲啦一声将热油泼在上面。

如果是几人一起，老板摆出白瓷碗，上面套上塑料袋，顾客吃完后把塑料袋一扔，省掉了洗碗的麻烦。我非常的嫉妒八中的学生，因为他们很松弛，就连周围分布的饭店也各有不同和风味。他们的周围有珠宝店、海德大酒店、清真风味餐厅、夜市、四十九碗扁豆面旗子、远古抓饭。我们中学只有一个欣万家沾水米粉店和一个九加二拌面店。

这几乎奠定了一种八中人比我们幸福的基调，至少我是这样想的。虽然我也爱吃欣万家沾水米粉，但仍然会舍近求远走到八中的周边去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中午下班的时候，程雍会到一路车站去充饭卡，并且手上拿着一个芝麻烧饼。

我很少吃烧饼，我对纯碳水例如烧饼、馒头这样的食物存在天然的抵触。我喜欢吃很多质感的东西。和八中比，我们的生活也不算糟糕。

例如那欣万家沾水米粉。它是一个复杂的吃法。吃的时候需要用筷子夹起来，勺子团成团到小碗里，有黄豆和番茄以及肉做铺垫，非常像潮湿版本的意大利面。九加二的过油肉拌面并不新鲜，有一种冷冻面食的口感。

这小山包据说是解放军进驻的时候炸开的一条路，现今已经修了台阶，高高低低让人走起来很带感。对面就是解放北路。如果历史重现，你似乎能看到解放军扛枪戴着大红花昂扬沿着南门走到北门的一种姿态。这条路那样的笔直，从迎宾路进驻南门到北门到红山。可以想到踢着正步的解放军排着列队扛着枪或者刺刀走进来的威武感。

八中门口便是八路军驻疆办事处，林基路曾任办事处主任。这一带距离最多不过几百米可是却聚集着这样一群有名的人，让人感到历史的厚重和有趣。八中门口的大银行就是盛世才开的。林基路就在500m开外的林子里办公。八中和省政府办公厅毗邻。后院儿树荫林立茂盛，黄鹂鸟在树上啁啾歌唱。

这个树荫下面就有很多餐馆。这就是八中人的幸福所在。

我们叫做博达书院，正在解放路一侧被炸开的山包的东面。这个山包上分布着很多文化商店例如音乐、书店、精品店、菜青虫等等。这样说来我们好像比八中周边显得高雅。再往前走就是大银行。在大银行里的盛世才枪杀了在驻军办的林基路，犯下了滔天的恶行。

这两座美丽的苏式东正教建筑大银行和延安式平顶建筑不过五百米远。在它们之间便是省政府办公大楼。这楼和很多内地的办公大楼一样方正而大气，大约有二十层以内，不同的是这座楼上面盖着一个清真寺圆顶，但是圆顶上的旗杆飘扬着五星红旗。

我从没进去过这座大楼，显然，进去需要门禁，有卫兵看守。

但是我去过司令部后院。很多年轻的人们在这里的长条凳上恋爱，这是一个和妇联幼儿园一样的园林，里面有穿着花裙子的姐姐，白衬衫小伙子和收音机电线放出标准的“小喇叭为您广播啦”的标准正统播音，这个播音就像ohio口音之于美国一样，像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早九点新闻联播一样令人振奋和感到必备。

和司令部不同，八路军办事处的后院重兵把守，能看到穿着军装的男子手握长枪刺刀站在岗哨，丝毫不懈怠地值班。这岗哨倒是绿化设施完善，类似一个亭子，并不像红旗拉普或者边防岗哨那样具有恶劣的自然环境。在我幼年的时候，这里的哨兵在警戒线以外，如果你是孩子走向他们他们也一动不动，训练有素。如果你迈过了警戒线，这是违法的。

我经常从小铁门混入八中，因为各种原因。如果穿着我校校服是不好进去的。但穿着t恤和我校蓝裤子就能入内。

八中的教学楼是一块巨大的中国红色版图，昂首挺立在世界的东方。这和我们的一个天体蓝色的天文站圆形穹窿相比，不要政治太正确了。也许这奠定了两校的基调。

但我们都去清真风味吃饭。

程雍也在那吃饭。当然他比我们大。他腰间别着一个bp机，拿着一个斜挎包在那里吃饭。他的手十分好看，无论是拿笔拿筷子都很好看，颀长而规范。他写下任何内容有一种洒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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